火山与天狼星 #罐狼
火山与天狼星
#罐狼
#HK1980s
bgm: Goodbye Summer — f(x) feat D.O.
1
故事的开端在一个盛夏的午后。
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总共有四把，可是其中两把坏了还没修理好。另外两把吊扇被开到最高速，转动得吱呀作响，即便是早已落下来挡太阳的窗帘也阻挡不了外面的热气，却使室内的空气更为局促。期末考完了之后没什么可以教的，老师就把这两节连课改为电影播放。
放的是什么电影赖冠霖已经想不起了，不流通的空气和窗外断断续续的汽车声令他的眼皮更加沉重，他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不知道哪里捎来的美工刀在木桌面上划着毫无意义的纹路。
“你知唔知道天空同地面嘅距離係幾多？(你知道天空与地面的距离是多少吗？)”
趴下的赖冠霖转过头，看着裴珍映藏在透明镜片后的双眼，静静的摇摇头。裴珍映托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回过头继续集中在手上的书里。
“你知道？”
“我都唔知道，書入面冇講。(我也不知道，书里没讲。)”
赖冠霖觉得裴珍映手里的书应该会比电影有趣，他不喜欢看书，看着有字的东西都想打瞌睡，可是这一刻他是这样想的。他凑过去看看自己邻座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见微微发黄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黑字，还有几张黑白色的图片，是什么来的赖冠霖不知道。
“點解你睇咁多字都唔覺得眼訓？(为什么你看这么多字都不会打瞌睡？)”
赖冠霖实在是理解不了裴珍映的喜好，他努努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英文字典，摆好位置之后就趴到字典上睡了过去。
刚才赖冠霖发梢和身上衬衫的味道还隐约萦绕在裴珍映身边，好像是在干洗店刚刚烘干的衣服的味道，又暖又干净。
他悄悄的皱皱鼻子，多呼吸了几下。
2
香港高中的课程安排比家乡的不好得多少，尤其是现在高一，下一年就要会考，考不上高三就要出去工作。裴珍映觉得幸运，自己虽然不是这里土生土长，可是在适应环境这方面他觉得自己还是做得不错。父母离异后自己就跟着爸爸来到这里，那时他还是个小学生，来到新地方什么都不知道，广东话也说不了几句，所以跟别人基本上没什么交流。裴珍映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孩子，所以他很安静，没闯过大祸，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三年小学三年初中。
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裴珍映搬家了，从新界搬到港岛，两片土地中间隔了个维多利亚港，说远不远，可是说近也不近。裴珍映的成绩好，爸爸就帮他报了个港岛传统名校，男校来的。爸爸带着自己参观校舍的时候，裴珍映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脑中都是在出门前看到一半的那本小说。到底男主人公最后能不能追赶上女主角乘坐的那班火车，裴珍映真的很想知道。
其实裴珍映有点抗拒，他宁愿留在以前的那个地方，起码放学了还可以跟同学到附近的杂货店买吹波胶冰棍儿吃。不过他知道爸爸不会听自己说的，在爸爸眼里自己是个没脾气的乖小孩，却不知道他只是寡言而已。
裴珍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崭新又干净的白衬衫，深蓝色的校裤，蓝黄相间的校呔，看起来自己好像高级了很多。他不对高中生活抱太大期望，毕竟生活还是这样过。
裴珍映像是孤岛上的那座孤独的睡火山，爆发时间未明。即便是爆发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3
刚打球回来的赖冠霖一身臭汗，手上拿着件沾满汗水的球衣和午饭时间因为打球而来不及吃的午餐回到教室。裴珍映忙着写英文文法作业没抬头，可是从赖冠霖的脚步声就听得出来他应该是赢了球很开心的样子。
裴珍映没猜错，赖冠霖刚才打球赢了隔壁班五分，自己还贡献了几个灌篮和三分球，他现在开心得中了六合彩似的，看见裴珍映毛绒绒的头顶就想逗逗他。他拿着那件球衣，一下套到裴珍映头上。受害人被盖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鼻腔里都是汗水的酸臭味儿，熏的他一个劲的拍着赖冠霖挠他腰间的手。
“唔好...唔好咁......(不…不要这样……)”
赖冠霖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玩的差不多他也放过了裴珍映。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裴珍映的作业本来扇凉。裴珍映依然是低着头看着书里的英文字，英文文法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一刻他好像集中不了，一个个英文字母在他眼里都像是外星文。应该说，赖冠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集中力都会大幅度下降。他控制住自己，可是眼尾还是不自制的往赖冠霖身上飘，谁叫人家这么好看。
始作俑者继续坐在位子上扇风，他趁着老师还没来，赶紧咬了一口菜肉包。他在旁边看着裴珍映专心致志赶作业的样子，对方头顶上的黑发因为刚刚自己的恶作剧而调皮的翘起来几撮毛，脸颊和耳尖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像只刚睡醒的小狼崽。赖冠霖忍不住轻轻凑前了一点，不过裴珍映没反应。赖冠霖隐约地闻到对方身上的柔顺剂味道，软软的轻轻的，像蝴蝶拍翼所掀起的一阵阵小气流，令赖冠霖的心里泛起了些许涟漪，可是太小了，他大概没发觉。
赖冠霖眨眨眼，盯着裴珍映头上那撮毛看。
“等一陣借黎抄啊。(等一下借给我抄啊。)”
这一句话的语气赖冠霖说得有点暧昧，裴珍映感受着对方顺着自己头发的大手，忍不住又红了脸。他的心里有点酸酸涩涩，心想对我没意思就不要对我好嘛，怪令人心动的。不过他依旧把心里的话吞下，乖乖的点头。
之前期中考完了之后，裴珍映终于有时间可以读完床边那本新买的书，是一本说天文观测和星系的书。读到天狼星那一页的时候，裴珍映忍不住把它跟赖冠霖联系到一起。
赖冠霖，天狼星。
在裴珍映心中，赖冠霖就像书里说的天狼星。天狼星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赖冠霖也是一样，身边每天都有很多人围着他转，还长得这么好看。
火山喜欢了天上的星星，可是睡火山一辈子都只能粘在原地，怎么都不能朝天空迈进一步，顶多只是火山爆发的时候的烟尘离天空最近，不过他不忍心把漂亮的天空轰得一片灰，毕竟那片世界太美好。天狼星有着一片广阔又灿烂的天空，睡火山有的只是一片孤岛。天狼星很亮，火山一抬头就能看见。可是睡火山不会发光，他觉得天狼星应该不会留意自己。
裴珍映脸皮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机会了，可是可恶的赖冠霖总是会令自己心存着一丝希望，裴珍映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4
“珍映啊。” 又是打球回来的赖冠霖神秘兮兮的坐近了裴珍映，后者下意识的避开了一点点，靠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都扑到脸上来了。
“…做咩啊？(怎么了？)”
“一陣放學得唔得閒幫我補下英文啊？(等一下放学后有没有空帮我补一下英文？)”
裴珍映想起了早上那两节连着的英文课，老师在讲台上拿着赖冠霖的文章批评了整整一节课，说他词不达意文法不通，就差着连那些拼错的字都一并批评。她的声音很大，大得裴珍映觉得趴在字典上睡着的赖冠霖应该也听得见。没办法，谁叫他们英语老师是学校训导。
赖冠霖那时靠着篮球而成了体育特长生进了学校，可是文科成绩跟别人还差一大截。他的家里不管他，他就放飞了自己，每次碰到训导主任就像是要跟他们扛上的气势，其实说到底只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好死不死，高一的英语老师就是训导主任，赖冠霖自然没好日子过。不过他继续懒理，继续打他的球睡他的觉，一副天王老子都拿我没辙的样子，最后还意外的顺利升上了高二。
裴珍映没想过赖冠霖这号人物居然也会知道拜托自己教他英文，他以为赖冠霖要维持着这个状态到毕业。实情是赖冠霖实在是再也受不了英语老师的唠叨，只好拜托裴学霸帮自己恶补一下，让他好堵住那个老太婆的嘴巴。
赖冠霖喜欢打球的程度像磕*了药一样，一天不打上几场就浑身难受，然后就会在赖在裴珍映身边抱怨着自己不打球就会手痒身体痒，烦得裴珍映都想堵上自己的耳朵。所以他在放学之后放了赖冠霖去球场，自己坐在一旁静静写着作业。
或许是天气太冷了，集中力不足，裴珍映看着面前的生物作业毫无头绪。他咬着笔盖子，看着赖冠霖在球场上所向披靡。他手长脚长的，是打篮球的料。假动作，一个转身，然后手腕向前一挥，三分球轻松入篮。
裴珍映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等男朋友打完球之后一起回家一样，挺浪漫的。
呸，别多想。裴珍映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怪想法都甩走。
球赛很快就结束了，现在不是夏天，赖冠霖没流多少汗，也就不用换衣服。裴珍映看着赖冠霖在校服外套里捣鼓了半天的背影，他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裴珍映隔得远听不到，队友们都在起哄推搡着，当事人耳尖都红了，就摆摆手，然后转身手舞足蹈的跑向这边，那个滑稽样子让裴珍映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赖冠霖打球的同时，裴珍映也看过了赖冠霖那篇被批评得体无完肤的作文，原文看起来其实没老师说得那么严重，不过还是出了很多问题。裴珍映拿着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瞬间单行纸上多了很多小标记，赖冠霖看到的时候还称赞了一下，说珍映你可真贴心。
裴珍映坐在一旁看着赖冠霖低头专心的写着作文，心想赖冠霖专心起来的样子其实也很好看。他看着人家看的出了神，冷不及防手心就被塞了什么东西，暖暖的。
“熱嘅賣曬啦，唯有係咁啦。(热的卖完了，只好这样啦。)”
裴珍映低头，一盒巧克力牛奶映入眼帘，咖啡色的纸质盒子上还有着赖冠霖身体的余温。
5
男校的好处就是避免了男女私情，孤岛火山不用担心他那好看的天狼星会被别的星星看上。未来的事情裴珍映不知道，可是他确定赖冠霖这个人出去了肯定会被人倒追，所以裴珍映争取在会考之前要好好多看几眼，免得以后没机会。
赖冠霖拜托自己帮他补习这件事，裴珍映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一补就补了一整个冬季。可能是因为会考迫在眉睫，赖冠霖良心发现，他居然都开始做作业了，老师们以为他中了邪，裴珍映问过他原因，赖冠霖坏笑着，没回答。
裴珍映有个小习惯，有关赖冠霖的东西他都会用个小本子记下来。赖冠霖跟自己一样，来自其他地方，不过他比较近，他是台湾人。他喜欢打篮球，这个人尽皆知。他喜欢吃学校小卖部的菜肉包，还有校门口杂货店一块钱两块的吹波胶。有时候睡觉前裴珍映会把这个本子拿出来看看，自己躲在被窝里偷笑，看完了就把它放回枕头套子里。
暗恋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它让你每一天都充满着期待，小小的一件事已经令人心如鹿撞。冬日里的背影，夏天里被落日拉长的影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有都充满了青涩与稚嫩，却在裴珍映的心里引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龙卷风。睡火山里的熔岩被天狼星的亮光和引力影响，罕有地出现了沸腾的气泡。
裴珍映觉得赖冠霖给了自己一场绝妙的梦，梦境名为青春期。裴珍映希望这个美梦不要这么快就结束，但愿长醉不愿醒。
6
准考生没寒假可言，尤其是名校，放假的时候整个高二都被喊回去，除了周末之外基本上天天补课。赖冠霖每天都踩着点带着一身寒气进教室，顶着个鸡窝头，羽绒服都还没脱就抱着裴珍映一轮抱怨，说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寒假了都没得去玩。裴珍映托托眼镜，说那你可以不回来的呀，老师都不点名。赖冠霖斜眼看了裴珍映一下，说你这人怎么不解风情。
裴珍映家里没羽绒服，他只是校服外套里面多加了一件毛衣，还戴了一条围巾，可怎能抵挡外面的风呢。他冷得一边听课一边抖得像一块风里的布块似的，把双手放到屁股下坐着还是不能令自己暖和一点。赖冠霖见状，把身上的羽绒脱了下来给了裴珍映，还顺便塞了两个暖宝宝，一手一个。
“你呢？”
“我一陣落去打陣波就會暖翻。(我等一下去打个球就可以暖回来。)”
赖冠霖的衣服有点大，裴珍映把双手都缩在暖暖的袖子里，然后捂着脸取暖。袖子很大，他的脸都被遮了一大半。羽绒服上是熟悉的柔顺剂香气，裴珍映闻着赖冠霖的味道，心里像打翻了蜂蜜罐子似的，甜得喉咙疼，甜得发腻。
会考前那段时间，赖冠霖以让裴珍映专心复习为由，结束了私人补课。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都没见面，不过在考试前一天晚上，赖冠霖给裴珍映打了个电话。两个人抱着个大电话聊了很久，正确来说是赖冠霖在讲，裴珍映在听。那时的电话是个大块头，人们都叫它“大哥大”。裴珍映双手拿着电话，手都酸了，可是仍然继续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像喝醉似的唠唠叨叨。
那边那个人说自己其实真的很不喜欢学习，也不想去考试。裴珍映笑他小孩子脾气，怎么能不去考试呢。赖冠霖说对啊，我不想我喜欢的人笑话我，所以会考他是一定会去的。
裴珍映没想到故事的发展居然会朝向这个方向发展。之后赖冠霖说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连人家在挂线之前说的那句话也没听清。
外面下起了雨，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裴珍映躺在床上卷缩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早就知道梦终需星，再美好的粉红泡泡都有破灭的一天，可是原来过程是这么快速又痛苦，像平常自己吃吹波胶的时候吹出来的泡泡一样，啵一声就没了。温热的液体划过鼻梁的脸颊，落到裴珍映身下的床单上，荤染出一个个深色的水印。
即使心里有多难受，考试还是要去的。裴珍映与赖冠霖不同考场，六月份的会话考试两人也无缘碰面，整整三个月，裴珍映跟赖冠霖都没联络过对方。裴珍映其实很好奇赖冠霖的表现怎样，甚至想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得到小少爷的爱，可是当他鼓起了勇气拿起电话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按不下去赖家的电话号码。裴珍映实在是不想被人再捅*一刀，太痛了，他受不了。
之后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裴珍映知道自己表现稳定，肯定是可以原校升读高三的。他跟老师沟通过之后也开始了准备新一年的课程。考试前发生的事还是在裴珍映的心里留下了一根刺，不大不小的，却刚刚好能让他的心无时无刻的隐隐作痛。
赖冠霖你是哪根葱呢，怎么忘记你就这么难呢？
那本关于天文的书，裴珍映在这段时间里重复又重复的看了很多遍，里面的内容几乎能够倒背如流。可是裴珍映却忘记了，天狼星跟睡火山其实有着共同点。
天狼星是一颗恒星。
他一直在原地等待。
7
回学校拿成绩的那天，裴珍映被赖冠霖堵在了学校后花园的一角。
好不容易克服了这道坎，没想到坎的主人突然现身，杀*了裴珍映一个措手不及。赖冠霖问裴珍映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找我，我还以为你回了家乡不回来了。裴珍映觉得委屈得很，自己没错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一个没忍住，憋了多月的眼泪就突然决堤，像掉线珍珠般直往下掉。
赖冠霖吓得赶忙上前把委屈巴巴的人儿圈在怀里，裴珍映把气都撒在赖冠霖身上，一手掐着对方衣角，另一只手也闲不下来，一个劲儿的捶着人家的手臂，明明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句子都说不了完整的，还要问赖冠霖你怎么不跟女朋友玩一块儿去，还要来这里看我笑话。
赖冠霖一头雾水，说我什么时候就交了女友呢。
还在抵赖，裴珍映的手更用力的掐了赖冠霖一下。
赖冠霖想起了考试前的那一通电话，他不禁失笑，没想到裴珍映还真的只会读书，遇到其他事的时候脑袋瓜就不灵光了。他看着裴珍映哭得眼肿鼻子红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可是还是想逗逗他。
“係啊，我諗住今日去表白。(对啊，我今天打算去表白。)”
赖冠霖抬手用指骨轻轻拭去裴珍映眼角的眼泪，后者还倔着性子不让他碰自己。好吧，自己玩笑开太过了，人家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但係佢係我面前而家喊到豬頭咁樣喎。(可是他现在在我面前哭得像个猪头一样喔。)”
裴珍映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赖冠霖充满了笑意的双眼。那双桃花瓣一般的眼睛裴珍映一直都觉得很好看，可是今天好像特别令人动情，像沾了露水一样，在晨光下闪闪发亮。裴珍映暗暗使力咬了下嘴里的软肉，确认一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赖冠霖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吻去裴珍映脸上的泪水，温柔得像是落在发梢上的花瓣，却又像天空上振翅翱翔的飞鸟般令裴珍映觉得震撼又心动。
睡火山不再孤独了，他变成了喷发粉红色泡泡的火山，再也不用顾忌会把天空喷发得烟雾弥漫。他咕噜咕噜的，泡泡满天都是，把天狼星的天空染得一片粉色。天狼星也不再孤独了，他留意了那座孤岛很久了，现在一低头就能吻上那座可爱又迷人的小火山。
学校礼堂里面堆满了记者，他们争相想找裴珍映这个九优状元做访问，毕竟机会难得。他们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老师们都说裴珍映这孩子怎么就不见了，刚才还在这里拿了成绩表呢。赖冠霖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暗暗偷笑。
你们要找的九优状元现在在我这里呢。
小火山现在要喷发粉红泡泡了，前方无关人员请尽快撤离。
咕噜咕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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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是半真人真事。
现实世界里是个妥妥的be，最后是不了了之的。可是在罐狼的世界里就改成了happy ending，算是我对这对cp的爱，还有对我那段回忆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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